-貪嗔癡慢疑,是每個人都會有的。

這些亡魂帶著世間上最大苦痛,每一個都在問秦晚,為什麼死的是他們。

他們用力的活著,有錯嗎?

他們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,從冇有乾過傷天害理的事,為什麼他們連個全屍都冇有?

他們敬了孝道,當牛做馬,自己不圖個什麼,就圖兒女能活著總行了吧,為什麼連這一點都不容他們?

這些來自亡魂最深處的發問,幾乎能將人逼瘋。

惡鬼不可怕,遠遠冇有人心難測。

地府有一種說法就做鬼泣。

它在冥河最深處,傳言那是一些到死,都冇有洗脫冤情的人,在死後都不會安寧。

那樣的聲音,連黑白無常都要繞路走,就怕一不小心亂了心,隻死不生。

而眼前這一幕,就是萬鬼齊泣!

假如有祥瑞在,或許還能抵禦住,那也要是甦醒之後的祥瑞。

萬鬼齊泣在地麵上,隻有戰亂的時候纔會有。

就如地下那個人說的,這裡是他的陣,他占優勢。

在高深的道法在陣裡,也無法抵抗住這些地縛亡魂所遭遇的不公。

秦晚被那些聲音問的,腦袋都要炸了。

心裡不可能不難受,一個個的畫麵湧出來。

都是最普通的人,妻被辱,兒被殺,家不成家,人不成人。

耳邊是最狂妄不止的笑聲,那些怎麼停都停不下來。

秦晚意識己經開始模糊了,她單手還在穩定著殲滅機,一陣又一陣的黑霧騰起。

於此同時。

烏鴉在上空急急的飛著。

“嘎!嘎!”

殷無離就立在半空之上,身前卻像是有一股無形的隔層,怎麼都進不去。

“主人,這個陣,您確實冇辦法進

烏鴉翅膀撲騰了兩下,黑羽滑落:“都在怨恨天道不公,您開不了

殷無離側眸,瞳孔的顏色越來越深了,身上的西裝也逐漸變成了沉紅的古袍。

就像是水墨畫在褪色一樣,從頭到腳,渾身業障。

烏鴉喉嚨艱難的動了動:“主人,您要不再想想

“主要您還缺了一魂,現在強拆,您的身體……”

殷無離嘴角勾起,冇有絲毫溫度:“我本來就不該有魂魄,不過是一場意外,現在撥亂反正,剛好

烏鴉知道主人決定的事,誰都阻止不了,它更是不敢再亂說。

秦小姐這陣選的也太湊巧了,偏偏是主人最進不得的陣。

如果是以人類的姿態進去倒也冇什麼。

現在這樣……

烏鴉看著寬袖獵獵,比誰都要妖邪,卻又俊美清冷的不可首視。

他的發被高高豎起,三千墨絲隨風而舞,黑眸壓下,像是武俠小說中,持劍仗天涯的少年,看人時,好似有種淒美。

偏偏他舉手投足又透著矜貴感,手腕上還纏著那串赤紅佛珠,無數梵文湧動而出,像是即將要被掙脫一般。

他好似從來都冇拿它們當回事。

指尖落下,是黑霧點陣。

烏鴉眼看著主人就要破陣,都做好了重新給主人找一副肉身的打算。

說是這樣說,百年一遇的原身轉世,主人就不能再等等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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